孙宏斌。来源：视觉中国
作者 | 郭一非
编辑 | 杨布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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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品 | 棱镜·腾讯小满工作室
“我首先代表公司，就债务逾期问题向投资者表示诚挚的道歉。”
3月29日深夜，融创境外债务重组说明会上，在公众面前“消失”许久的孙宏斌现身发言，超过600人在线上围观了他的这次露面，包括债权人、金融机构、媒体以及地产同行们。
自从2022年5月一笔境内债券违约后，融创中国（01918.HK）一直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。外界关注点在于，继联想入狱、顺驰败局后，掌舵者孙宏斌能否第三次迎来跌倒重生。
说明会上，对于公司债务危机，孙宏斌反思称，融创对于“三道红线”落实不够坚决，追求规模的惯性，让公司在投资上过于乐观和激进。比如2021年上半年那一轮拿地，内部管理上权力过于下放，让公司的安全垫不够厚，“出现严重流动性困难，虽然也有外界环境的因素，但更本质的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造成的”。
关于总额高达90.48亿美元的境外债务的解决方案，孙宏斌表示，融创要求一是“快”，二是“系统、周全”：“只有走出来，债务重组才有意义，才能保护所有债权人的最终利益。”
在销售尚未恢复正常的情况下，用时间换空间，缓解未来2-3年的流动性压力，并保住大股东的实际控制人，这是孙宏斌这份债务重组方案的核心问题。
截至3月28日，这份境外债务重组方案已获得债权人小组的支持，该债权人小组持债金额超过30%，规模约近30亿美元。目前，这份重组方案正在征求其他债权人的同意。接近融创的人士估计，按照行业惯例来看，该方案预计将会顺利拿到75%以上的赞成票，重组成功基本板上钉钉。
力保三年内无还款压力
截至目前，融创试图重组境外债务总计高达90.48亿美元。这其中，包括12笔境外美元票据，本金合计77.04亿美元；10笔其他境外债务，本金约13.44亿美元；此外，还有应计未付利息总计约11.89亿美元。若本次重组生效日期为2023年9月30日，则融创的债权总额将增加至约102.37亿美元。
在这份103页的境外债重组方案中，融创提供了债转股、置换新票据延长债务期限两条路径。
具体而言，关于债转股，孙宏斌拿出了融创中国、融创服务两家实控公司股权。这其中涉及约30亿美元债务，有三则方案可选：
第一，融创发行10亿美元的可转换债券，债权人有权在重组生效日起的12个月内，以每股20港元将其持有的可转债转换为融创中国普通股；如选择不转股，则留债9年期，公司支付1-2%的票息；
第二，融创发行17.5亿美元的强制可转换债券，债权人可选择在期初、周年、约定触发机制达成等不同条件下登记转股，到期日尚未行使转股权的强制可转换债券，将全部转换为融创中国普通股，到期日为5年；
第三，债权人可将现有债权转换为融创服务的普通股，交换价格为60个交易日加权平均股价的2.5倍，同时不得低于每股17港元，规模上限约4.49亿股，约占融创服务已发行总股数的14.7%。
此外，就剩余60亿美元债务，融创拟发行新的美元票据进行置换，期限为重组后的2年至9年，票面利率介于5%-6.5%之间。债权人将获得最多八档新票据，对于第一、第二档债务（初始期限分别为两年和三年），融创有权将到期日延长1年，这也意味着公司三年内无刚性还款压力。
关于收益权增信机制，孙宏斌拿出了持有的融创服务、万达商管和自如股权，以及境内27个持有物业项目作为偿债来源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此前孙宏斌曾于2021年向融创提供了4.5亿美元的无息借款，按照重组方案，该笔借款也将同步同价转换为融创中国的股权。这一方面彰显了老孙的偿债诚意，二来也是避免稀释个人股权，保住其第一大股东地位。
销售回血依旧艰难
相比于资不抵债的恒大，融创近况相较乐观，起码核心资产项目尚握手中。
融创行政总裁汪孟德在重组说明会上表示，过去一年，公司有两个工作重心，除了保交付和基本运营外，另一个是保价值，不再低价处置核心资产，这使得公司有一个好的恢复基础。
汪孟德称，极端特殊的市场情况下，低价变卖核心资产，将严重影响长期的交付和债务清偿问题的解决，由于融创的资产质量很好，核心资产都得到了保护。
2022年末，北京泛海项目、上海董家渡、武汉桃花源等核心项目，已得到了AMC等金融机构的输血驰援。此前，断臂求生的孙宏斌，已陆续出售上海虹桥商务区写字楼、杭州核心地段酒店和写字楼、昆明文旅城，以及宁波、武汉、广州等多个项目。 就在1月初，融创还将深圳冰雪文旅城项目公司51%的股权，出售予珠海地方国企华发股份，预计亏损约5.1亿元。
此外，汪孟德介绍称，境内绝大部分项目的贷款还是比较正常的，尤其是核心城市、与实力合作伙伴的合作项目，其他由于市场下滑造成贷款展期的项目，以及信托等展期难度较大的融资，也在通过沟通展期、引入AMC等第三方资金的方式去解决。
因无法按期披露财报，自2022年4月至今，融创中国已停牌近一年。不过就在3月31日，融创中国预计将发布2022年度中期、年度业绩。此前盈利警告中，融创预计2022年上半年归属母公司净利润亏损在180亿元至190亿元，全年亏损270亿元至280亿元。
此前在2023年1月，融创160亿的境内债务已获得整体展期，与境外债务延期类似，境内债务也平均展期3.51年，且兑付金额前低后高。这意味着，孙宏斌将在2025年、2026年左右迎来巨额的偿债高峰期。
就在融创境内外债务重组终见曙光时，最为要紧的销售回血仍旧艰难。公告披露，2023年前两月，融创的合约销售额180.9亿元，这与去年同期的502.8亿元相去甚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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