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把恢复消费和扩大消费放在优先位置,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可能面临四个问题。”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3月18日在“财经前沿:2023《财经智库》全球经济信心指数发布会”上表示,他相应提出了政策建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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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临的问题方面,首先是中低收入群体收入增长缓慢。我国居民消费率水平大大低于全球平均水平,除了节俭和偏好投资这两大传统价值观因素外,还与居民收入差距偏大有关。一般而言,收入越低,边际消费倾向越高,如果中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增速提高,则有利于消费。“虽然我们这些年来收入增长和GDP增长基本同步,但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增长偏慢一点,财富占比偏低。”李迅雷表示。
李迅雷还谈及超额储蓄的问题。央行今年1月10日发布的数据显示,2022年全年,住户存款增加17.84万亿元,刷新历史纪录,这被认为是居民的超额储蓄。
但李迅雷认为,“超额储蓄”不是消费源泉,对消费的提振不宜高估。
一来2020-2022年中国居民部门存款累计增加39万亿,考虑经济增长、贷款、购房支出下降、理财暴露后的存款再配置等因素,疫后居民“超额净储蓄”约为9万亿。二来需要关注超额净储蓄来源的结构,中低收入群体受冲击较大。三来居民预期改善是超额储蓄转化为消费的基础,从2022年四季度央行城镇储户问卷调查结果看,居民信心修复需要时间。
第二,投资主导模式向消费主导转型需要时间。中国GDP中,来自投资(资本形成)的贡献平均在40%以上,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,但随着投资回报率的下降,增加投资实际上就是增加债务,未来向消费主导转型需要较长时间。
第三,居民的杠杆率水平偏高,偿债压力大。中国家庭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受疫情冲击较大,2019年四季度至2022年二季度,中国居民杠杆率提高6.1个百分点,在公布数据的43个国家和地区中位列第6位,发展中经济体仅泰国居民杠杆率增幅高于中国。
“疫情只是影响居民消费的因素之一,不宜高估疫情防控放松对消费的提振。2020年5月至2021年6月,国内疫情控制较好,但并未出现报复性消费,社消增速中枢较疫情前下降约3个百分点。”李迅雷称。
另外,中国家庭部门的实际偿债压力高于主要发达国家,这是抑制消费恢复的最核心因素。2022年一季度,中国家庭部门的债务余额/可支配收入为141.8%,可支配收入用于还本付息的比例为15.7%,高于美、英、德、法、日等发达国家。
第四,居民的社会保障程度偏低。从养老金的总规模看,中国只有美国的3.4%,人均则不足美国的1%。
对于提振消费,李迅雷提出三方面的建议:
第一,增加国家财政对居民部门的支持力度,稳步提高居民部门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。《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(2022—2035年)》中,也提出要“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”。
第二,积极推进以税制改革为核心的二次分配,推进以社会慈善事业为核心的第三次分配,增加中低收入者的收入水平。
第三,多渠道增加居民的财产性收入,提高居民的消费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