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资料图】

刚才在路口等红灯，看见一对老人。老先生推着轮椅，老太太坐在上面，膝盖上搭着条薄毯。绿灯亮了，老先生推得很慢，后轮卡在马路牙子下沿，他往前使了使力，没推动。我正要上前，他自己调整了角度，一侧车把先下，轮椅颠了一下，老太太的白发在风里飘了飘。老先生俯身说了句什么，老太太没回头，只抬起手向后摆了摆，意思是“没事”。

这样搀扶着走的老人，近来好像越来越常见了。前两天在一商场边上，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姨，一手拎着装菜的布袋，另一只手紧紧挽着一位更瘦小的老太太——大概是她的母亲。两人走得极慢，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脚步。女儿不时侧头在母亲耳边说话，母亲的眼神有些空，只是点头。

还有次在小公园，长椅上并排坐着一对老夫妻。没说话，就坐着。老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药盒，倒出两粒，老太太很自然地接过，他就把拧开的水杯递过去。整个过程安静熟练，像排练过很多遍的日常。

看着这些，总会走神。想起父母。也想起自己。我们这代人，大多只有一两个孩子。等我们老到走不动的那天，孩子或许正在另一个城市加班，或许也有了自己的小家要顾。那时候，身边能伸手扶一把的，大概就是此刻和你并肩走着、沉默着、偶尔为你拧开瓶盖的这个人吧。

这些相扶而行的身影，比任何言语都清楚地写着：变老，是一件需要两个人慢慢配合着完成的事。一个推轮椅，一个坐轮椅；一个记得带药，一个记得带水；一个眼神还清亮，一个就安心跟着走。

绿灯又亮了。我穿过马路，回头再看时，那对老人已经过了街，变成人流里两个缓慢移动的小点，越走越远，却始终挨在一起。

#创作训练营2期开营#​

#相濡以沫 濡，执子谐老#​